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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花开
棉花白
3上一篇  下一篇4 2022年12月1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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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花开

安徽合肥 段佩明
 

上中学,我偷着读过不少闲书,当然也包括汪曾祺先生的《晚饭花集》。那时候,孤陋寡闻,尚不知道晚饭花就是吾乡的洗澡花,又叫胭脂红。

在吾乡,晚饭花是个烂大街的草本,随便丢几粒籽到土里,都能见着它茁壮盛美。它不怕旱,不怕涝,不用浇水,不用锄草,不用施肥,不得病,也没见它生过虫。夏日吃晚饭的时候,它就开花,像舞台上摆好造型跳开场舞的舞女,舞曲一响,裙摆就突然打开,美到极致。它热烈奔放,敞开胸怀拥抱漆黑的夜色,用甜美的微笑,温暖着清冷的星月,直到第二天朝阳升起,它才羞羞地抱紧胸怀,还原少女般的矜持。

我记得,汪先生在他的那本文集序言中,直言不讳地说:“对晚饭花并不怎么欣赏。没有从它身上发现过‘香远益清’‘出淤泥而不染’之类的品德,也绝对到不了‘不可一日无此君’的地步。”我对汪先生之语不敢苟同,总想找些佐证,以辩之。于是,上网检索“晚饭花”一词,竟然发现有关晚饭花的诗文少之又少,它几乎成了画家不画,诗人不题咏之物,不像其他花卉那样连篇累牍。

晚饭花遭遇文人墨客的冷落,大抵是因它蒲柳之质,并非琼葩之姿。无非是晚饭花的叶子太多,挤挤挨挨,乱乱哄哄地一大堆;颜色又是浓绿的,怎么看也看不出一点姿色来;虽然花形是一个长柄的小喇叭,颜色有胭脂红、正黄、纯白,即使有红白黄糅杂交织,那也是蜂蝶之功,都不算美。我对晚饭花是有好感的。它端庄而不冶艳,有平民之德。它的盛开,撵走了夏日里漫漶混沌的暑热。

夏日的傍晚,老家屋门前总是藏着欢愉。晚饭花像商量好似地,一朵又一朵小喇叭,仰首向天,卖力地吹响黄昏的乐章。此刻,凉意也暗暗地从花丛里生了出来,夹杂着淡淡的清香,吸引来许多的蜻蜓,在花叶间蹁跹,在空中盘旋,惹得我们追逐捕捉,嬉戏打闹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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